『启副』共赴（十七）风筝
“同样是难得闲暇，张会长倒果真比之前沉稳不少。”张启山从书房踱出来，见小副官正安安静静地倚在沙发上捧着书本瞧，一双薄唇也认真地抿成了一条线，便不禁拿他打趣——既是昔年的记忆还在，他就总是忍不住想起从前。“佛爷。”张日山闻声，立即起身站成个标准的军姿。其实久别重逢后，既然不再穿军装，他们也早已不再恪守过去的军令规矩，只是张日山有时还容易转不过弯似的——就比如眼下，他全部精力都在书页上，乍一听见佛爷的声音，手脚便比头脑动得快，多年不曾重复过的动作此刻却成了一气呵成的，下意识的反应。“佛爷玩笑，现在哪能和之前毛头小子的时候比呢？”张日山眨眨眼睛，见佛爷在身旁坐下，才跟着一起坐定，微微笑起来，“那会儿闲不住，难得空出个一天半天，也是一会儿闹着想去吃西餐厅里的奶油蛋糕，一会儿又想着去城外游船，真是好叫佛爷头疼，不过佛爷倒是每回都肯惯着我。”说着，那双眼睛一眯，又闪出点久违的，小狐狸一般狡黠的光来，“既然这么说，不知道过了这些年，佛爷还愿不愿意再惯着我了？”分明四下无人，他却非要神秘兮兮地凑到张启山耳边将声音压低，好像要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，“今儿天气真好啊——您猜我昨天看着伙计们收拾旧物，在储物间角落里发现了什么？”张启山闻言也是给足了面子，极配合地露出一副好奇神色来，引得小副官愈发笑得见牙不见眼：“不知他们从哪条墙缝里，竟翻出来好大一只风筝呢！”
郊外蓝天白云下的凉风让张启山心情大好，直说真不敢相信，如今这北京城周边还有这样清静的地界，连风都带着没有嘈杂喧嚣，从从容容的自由味儿。小副官自告奋勇要将风筝放起来，张启山也乐得清闲，于是只原地举着风筝，看着自家小副官扯起线迈开两条长腿撒欢儿。“佛爷——”与昔年一般清亮的呼喊带着飘飘荡荡的尾音落进耳朵，张启山闻声松开手，看着那只燕子风筝“呼啦啦”乘着风快速向上升起。他抬头去看，直到太阳晃得眼睛微微发酸，风筝也在视野中成了那么小的一点，才不紧不慢地迈步去找小副官。
小副官长出一口气，不管不顾地往树荫下一躺，一手抓着风筝线，一手屈在脑后就当了枕头，等张启山赶上来，他就像模像样地眯起眼睛装睡。张启山也没作声，就在一旁坐下瞧他，一时觉着眼前人的样子熟悉又陌生。
这样的张日山无论放在从前还是现在，都仿佛和他记忆中大不一样。从前小副官除了最爱的那身军装，其余什么西装礼服、长衫马褂也都上过身，现在他常穿西装，也依旧喜欢深沉的颜色，只不过当年总带着一股佯装老成的劲儿，至多也就是有种与年龄不符的稳重在身上。而眼下……张启山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得知了小副官这些年的经历才会这样想——他总觉着如今的小副官是真真正正地成熟而沉稳了，眼中一抹不怒自威的狠厉果决与自己相比不说有十分真，至少也有九分像，那些黑的、灰的、墨蓝色的衣服穿在身上，硬是给这副高大挺拔的身量添了些孤独的意味在里头。眼下这身衣裳，张启山当真从没见他穿过——米白色的T恤长裤，不再那么严丝合缝，让人喘不过气似的包着，只松松地挂在那副衣架子一样的好身板上，简单又闲适，而这样浅的颜色，也愈发衬得小副官的面皮泛着光似的白。天气已没那么凉快，方才又跑得急了，一缕薄汗在透过树荫洒进来的斑驳阳光下细碎地闪着，好像一抹星光穿透树叶间的缝隙，悄悄落在了小副官额角上似的。衣裳不必穿得拘束，头发也不必打理得板正，小副官这副模样落在张启山眼中，是许久未见的陌生，却也是心头从没忘过的熟悉。眼见小副官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微微颤动着往上挑了，张启山也不戳破，只拾起身旁一片比手掌还大的落叶，顺手反扣在小副官脸上，便见他再也忍不住地嘻嘻笑起来，一翻身坐起了就往自己身旁凑。
“哎！”有一句没一句聊了好一阵子，小副官突然拧起眉头，急吼吼地去拽手里的风筝线，张启山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较什么劲，正要伸手却见小副官手上的劲儿猛地一松，随着一截断线一起软软地垮下来的，还有身旁人的一张俊脸。
“张会长怎么这样小气起来——风筝都没了，还留着一截线做什么？”回程路上，张启山瞧见路边的垃圾箱，便探身去拿小副官手里剩余的风筝线，没想到他宝贝似的把手一背，一脸孩子相彻底逗笑了张启山。“风筝嫌弃这线牵绊，便挣开线跑了，我却不一样。”小副官一脸认真地将缠线板递给佛爷，又将断线的另一头在自己手腕上绕了两圈，然后喜滋滋地眯起眼睛笑，“我可盼着就这么和佛爷捆在一起，别管多少年也分不开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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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份撒欢小张上线啦！
会长怎么了谁还不是个宝宝了😈
百岁老人也喜欢跑跑跳跳喜欢放风筝喜欢和佛爷绑在一起哦吼吼吼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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